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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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歸途

韓賀的疲憊讓他與這個世界直接隔絕了十八個小時,要不是耳邊有節奏的鍵盤聲此起彼伏,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醒。

嘈雜聲讓他蹙眉,可神思灌入大腦那一瞬間,他直接坐起身,剛睜開的眼睛還不能視物,就已經開始想找人。

白義!

眼睛還沒找到人,旁邊的鍵盤聲停下來。

“吵著你了?”

這個尾音上揚,帶了一絲不耐煩,卻壓著耐心詢問。

韓賀心口突然一脹,眼睛都是澀的,朝著聲音扭過頭。

白義整拿著玻璃壺倒了一杯水遞過來,修長有力的指節透過玻璃杯很好看。韓賀順著指節往上看,胳膊,鎖骨,那張略帶陰柔的眉宇中嵌著一絲不羈。

眉毛吊吊,腳下用力把椅子滑動床邊兩分,水杯更加逼近他。

韓賀看著看著,心中驀然一股悸動翻湧,眼角可見得紅起來,猛地捏住白義的手腕,一把把白義拽到自己懷裏,狠狠抱著!

下顎顫在白義的肩上。

白義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力道拽過去,手上的水灑了一床,杯子直接翻在床上。

韓賀熊抱著他,可白義一點也不買這個溫情的賬!推搡著想退出韓賀的懷抱,手卻怎麽撐著韓賀的肩也撐不開。

最後恨聲道:“我的床!這幾天陰雨,晚上了我們睡哪裏!”

韓賀嗓子粘稠,不知道說什麽好,只是有些許哽咽。白義說的那句‘我們睡哪裏’因為神思晃頓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
白義越掙紮,韓賀手臂越緊,直到感覺到韓賀渾身都在緊繃中顫抖,白義才放松身子。

胸膛相貼,彼此的溫度交|融,白義突然楞神,這個溫度陌生又熟悉,貪念的感官撕扯著他的神經,讓白義徹底放縱在韓賀懷裏。

白義撐起腦袋,與韓賀臉貼臉,眸子裏渾然滾著晦色與傲慢。

韓賀神思不清中,白義一手按住他的後頸,瞳孔上的神色更深沈起來,讓韓賀陷進去無法自拔。

白義:“找死!”

聲音帶著十足的野勁!話音未盡,白義直接吮住他的唇角。

這就像是機關關竅一般,韓賀陡然清醒,瞳孔緊縮,手按住白義的腰。

兩人勢均力敵,都不想落於下風。

在厚重的喘息中念念不舍的分開,額頭頂著額頭,都是渾身炙|熱滾燙,衣裳不知不覺都松開了大半。

韓賀沒帶眼鏡,要不是白義離得近,他可能都看不清眼前這人是白義本尊。

想了片刻,最後還是在急喘中問:“白義,你怎麽突然對我… …不是排斥的嗎?”

白義白眼一翻,覺得韓賀腦子可能真的不太行!這個局就看不透了?白長了個好看的腦子。

他虛心得把視線繞開,吊著腔調說。

“你讓我上|你我還跑?我傻不成!韓大少爺委身,我屈尊降貴勉為其難… …”

韓賀把他的腰一掐,眼中藏著笑意,嘴角勾的弧度卻壞得很!白義突然警惕起來,虛瞇著眸子看著韓賀。

只聽韓賀按捺情愫到了語音嘶啞的地步,抓心撓肝一般鉆進他的心裏。

“我們簽的什麽合同你不是看過嗎?哪有那幾條?你要是不清楚合同內容,我去給你調原件過來?”

白義聽罷,臉色煞白。

那份合同嚴格來說,和私人體|位並沒關系,他簽的是十年的賣身契!不是上韓賀的條例… …

白義一把推開韓賀起身,一腳踩在床邊,手肘搭在膝頭,俯身看著韓賀,滿臉戾氣橫生,兇狠的厲害。

“你一早就打算這樣誆騙我?生而為人,韓賀你要臉嗎?!這你都騙?沒底線的嗎!”

草!

白義氣的臉都青了,鱉孫!罵他衣|冠|禽|獸都是在侮辱字典!氣喘籲籲接著漲紅了臉罵。

“你好歹是個名副其實的海龜,國外都學得這?你無恥!丟人!”

韓賀沈著聲音笑出來,眼中卻總有含著一抹擔憂,生怕這就是大夢一場,突然清醒,又是海外那個孤冷清寂的世界,就連日頭高掛都不亮!也沒有光!

他伸出手捉住白義的腕骨,那個溫潤的觸感讓韓賀感覺到真實,拇指不由得加些力度按在肌膚上。

“合同打錯了,你看我給你重新打行嗎?只要你不嫌害臊,我們去公證處公證都行,還能具有法律效應你看行不行?我做不到你去告我,律師費我替你出。”

韓賀沒臉沒皮地笑笑,模樣極其嚴肅認真,眼神帶著情|色瞟著白義粉色的鎖骨。

薄唇壓著綺麗的調子,緩悠悠地說:“這夠不夠誠心?說讓你就讓你… …”

這調子跟有毒一樣,鉆到他心底,癢得白義脊背麻癢不止。

白義真想呸他一口。

誰上誰下這種東西拿去公證處,辣眼睛!

人家拿著合同問條款,該怎麽回答?寫的對,寫的好,沒錯漏?

還去法院?遞交狀紙怎麽寫?因為韓賀違反我上他下,所以告他?

真是… …

韓賀越來越無下限了,比以前還流氓!白義覺得鎖骨附近燒的慌,用另一手擦擦,像是還想把那羞澀擦走一般。

韓賀這個時候才感慨,帶著疑問調調問:“你真的在我身邊了?我追回來了?”

白義覺得韓賀可笑,脫口而出:“你追了個什麽,那不是我欲擒故… …”

話到這裏白義趕緊剎車,臉一下子變色,腕子一甩就準備走。韓賀捕捉到重點詞匯,指腹用力一握。

“回來說清楚,什麽欲擒故縱!”

這音調壓的低,又有一股子涼意,吸附在白義皮膚上讓他發寒。白義狠狠吐納兩口氣息,梗了兩嗓子,沒有說話。

韓賀細瞇著眼想從白義臉上看出個什麽,卻總見他神色閃躲,支支吾吾的樣子。細思了一下白義邀請他玩游戲、餵他酒的始末,韓賀突然體溫上升。

眼睛瞇起來,一股子精光看向白義,像是要把他剝幹凈一樣,讓白義無處可逃,只能在他的視線下裸|露全部。

“你故意的?你知道我會生氣還這樣做… …”

韓賀突然覺得嗓子發幹,心跳加劇,看向白義的目光都澄澈起來,帶著濃濃的喜氣。

“你當時想我怎麽樣對你?”

韓賀只要這樣壓著嗓子說話,聲音就會變得無比的富有磁性,光用聲音,白義都覺得自己身體有點反應。

腰上一大片都是麻的,白義臉一臊,突然暴躁地甩手。

“你想多了,那是無意的!”

白義急忙開脫自己的別有用心!韓賀知道白義的性子,一聽聲音就了然於心,不免有些吃驚。

還好自己因為分別的時間長,白義腦子又有病,不忍心對他下手,這要是按自己以前的習慣… …白義半條命都被他折騰沒了。

他捏住白義的手遲遲不松開,這個時候聲音帶著心疼。

“以後做事給自己一條後路,別賭得這麽絕!我要不是念在你腦子有問題,你敢想我會怎麽對你?打斷你的腿真的是輕的。”

白義見他聲音軟下來,脖子一擡,傲氣十足。

“法治社會容你猖狂!想的美!”

語帶不屑。

韓賀覺得白義活的天真,想也不想捏碎了他對社會的‘美好’。

“那天抓你的人都是警察,調來用用。你說我真打斷你的腿,有人敢管嗎!”

韓賀單臂撐在身後的被褥上,整個身體打開,極為放松的狀態。白義臉色直接變了,韓賀這是變相的在說他牛|逼他有理… …

白義吊著腔,橫著眉。

“那些人是什麽人都不妨礙你打斷我的腿,把我關起來讓我下不了床。”

說到這裏,白義一臉通紅,卻仰著脖子,眉眼不屑的吊著光在韓賀身上。又拽又酷,打死不認輸的倔強讓韓賀心動到不行。

韓賀突然扯著嘴角,突然開悟了一些事情。

“原來你一直說我吳用、阮小二,是在想那些?你可真是把自己直白的送到我床|上,我怎麽沒反應過來你這麽迫切?”

壓著壞笑在嗓子裏,卻跟著音調全都暴露無遺,赤|裸|裸的貼在白義每一寸皮膚上。

白義臉更紅了,鎖骨直接從粉色變成潮紅,喉結收縮的頻率加快。韓賀捏著他腕子的指腹輕輕按著,指節慢慢往小臂上爬。

就這,白義咬著牙嗚咽了一聲。

韓賀猛的眼一紅,一把拽過白義翻身騎在他身上。

“填空題?嘖嘖,作家就是不一樣,邀請人都邀請的這麽有文化,怪我跟不上你的思維!怪我太正經!”

語調無比遺憾。

正經這個詞和你有關系嗎?!

白義腰腹被人騎著動彈不得,一個腕子被壓著,另一只手沒有推搡,只是手背搭在眼睛上,半張臉潮紅的跟要滴血一樣,嘴角咬著。

這是邀請?

韓賀看得真是渾身難受,咂咂嘴。

“你比十年前可直接的多,我很受用。”

韓賀俯身,正要親。

白義臉色突然青白一片,唇色更是白的嚇人,渾身有些發顫,輕輕喘起來,不過瞬間白義就是前後兩個模樣。

他的手遮擋在眼睛上,韓賀看不到眉眼,但是從額心的擠蹙,韓賀大抵是知道了,白義犯病了。

這個狀態韓賀不是第一次見,但是深入骨髓。

連忙從他身上要起來,胯才擡,白義一手按住他的皮帶。

“一會兒就好了,我能行的。”

聲音已經纖弱,輕頓地敲在空中。

韓賀心疼,一手按住白義在他腰帶上的手。

“我去給你找醫生!這急什麽。”

白義不松。

“我過兩天要交稿子,忙起來你是誰我都不知道。”

他終究頭暈,眼前發黑,力氣不敵韓賀,韓賀把他的手從皮帶上扣下來了。

韓賀身體要起來,白義再伸手去拽,韓賀輕輕一拂,那瘦白的胳膊也就無力地垂在床褥上。

“別不放心,我不跑,你喊我的名字我一定最快回覆,多讓你等一秒都不可能!”

白義頭暈的緊,眼睛都沒法睜開,胸腔已經開始犯惡心,想回的話都說不出口,怕嘴一張開就要吐。

韓賀起身去客廳打電話,回來後帶了一杯溫水。

托起白義的後頸,玻璃杯靠近的時候白義挪開臉,抗拒不要。

腕子無力再搭在眼上,掉落後,白義虛虛地睜開一絲縫隙,氣力衰竭的淒美感懾住了韓賀,心口怦然無數煙火綻放,黑夜中獨一份的靜謐美好歸他獨享。

“餵我。”

聲音輕得同雪花一樣輕,紛揚落下,化在心澗。

韓賀狐貍一笑。

“直白的太過了,你在你不行的時候這樣撩我,不地道!”

韓賀無奈說罷,寵溺一瞥。

仰頭喝了一口,渡著餵了兩口溫水,隨後在白義嬌弱無力的狀態下肆意掠奪了一番,無法盡興。

白義想說,自古以來有小別勝新婚的道理,他們這是大別,更勝新婚!

我們久別重逢,我們失而覆得,還需要遮掩來遮掩去?心中所想的熱烈和急迫,只有這樣直白的索取,才能慢慢彌補這樣的倥傯無你的十年。

因為重新遇見你的那一天,所有的恐懼和喜歡湧上頭,愛卻沖體而出,不敢放手。

韓賀啊,我不是喜歡你,我是愛你啊!

白義在最沒力氣的時候,用盡了全身,死死揪住韓賀的一個衣角,撐著腦袋在他耳邊說。

“我想死在你身上!”

韓賀渾身一僵,滿腹歡喜無言以表,楞在這個動作上傻傻地笑個不停,眼眶一熱。

十年!

十年!

他在荒漠裏不見歸途,日夜煎熬,終於在此時得到救贖。

白義啊,我終於找到你了。

韓賀俯身擁住他,笑著落起淚,一顫一顫的身子怎麽也控制不住。

白義同樣眼眶發熱,無言所述其感!他既便是用文字記錄的高手,此刻也沒法來形容這樣的心境。

如蛆附骨感情在得不到的時候疼痛到麻木,在得到之後便是世間所有。

韓賀就是他的世間所有… …

兩人相擁,指腹都用力的想將對方按進自己的身體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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